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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  死了,一个活人就这样死在絮儿面前。若她手脚快些,那老妇人兴许能活。可活过今日,明日又如何呢?

    此时队伍里有人悄声感慨,他们都是黄河遭灾逃难上京的灾民。家乡田地屋舍全无,这老妇人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,皆在洪水中丧生。

    而她老伴,早在去年旱灾时饿死了。

    两个侍卫找来件旧僧袍,往妇人身上一盖,轻飘飘抬起,像抬一捆干柴。人命大抵是这样轻贱的存在。

    絮儿眺目远望,不知那黑压压的人潮里,今天会死几个,明天,后天又要死几个。

    夕阳西下,赈济的粥米衣裳全部发完,没领到的人悻悻地蹲回原地。

    絮儿随护卫打道回府,没换衣裳没说话,呆坐在榻。

    这一反常态的举动让李辞起了疑。今日派得两个暗卫跟去,得知她与萧家姐妹见过面,似乎闹得不愉快。怕她在萧云舒面前吃亏。

    他轻声唤了句,“絮儿。”

    絮儿倏然回神,不耐烦地瞪一眼,“我不在。”

    听到她中气十足的嗔怨,李辞含情笑开,想来没什么大碍。

    “怎么,误服火药了?”她往日讥讽李辞的话,今番反用来逗她,希望她借此撒撒气,别憋坏身子。

    絮儿似乎并不恼怒。一屁股落到床边的圆凳,将话题拐到十万八千里,“王爷,你想不想做皇帝?”

    问得李辞一惊,这是她想问还是背后主使想问?

    他缄口不言。沉默中,一双眼睛将絮儿来回照看,寻找她图谋不轨的蛛丝马迹。

    可惜找来找去,除了明确她着实貌美可爱,没有多余发现。

    絮儿几根手指绞着绢帕,自顾自说起来,“这些天我往外跑,见了许多人。我在想,怎样才算是好皇帝呢?”

    “读书的时候我不怎样用功,史书上的故事记不住,偶尔想起哪个皇帝开疆扩土,哪个皇帝创下盛世,想来就是明君了。但如今又觉得不大对,横竖王爷读的书多,你说呢?”

    李辞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震住了。那小表情虽显天真却格外严肃,必定是认真发问。

    他便不能当作笑谈,端正嗓音道:“能让百姓好好活着的就是好皇帝。”

    一下子说到絮儿心坎,她也是这样想的。

    为两人莫名的心有灵犀,她有些雀跃,也有些哀伤,“哎,今天看到一个死人,就死在眼前。我在想如果快一步施粥给她,兴许她就不会死了。如果皇上能下令赈灾,兴许这些人就不会逃难。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后面的话她急忙打住,有妄议朝局的嫌疑。

    李辞见她神情懊悔,收起玩笑,郑重为她开解,“不必过分自责,你已尽力。可世间事,不是出了力就能有好结果。”

    接着又道:“朝廷人事复杂,你家中做买卖的,就拿生意打比方。治理国家有两本账,一本活人的账,一本死人的账,两本账休戚相关。”

    “前年蝗灾死了十多万人,去年旱灾死了三十几万,今年黄河泛滥,不知又要死几万。”

    “死人的账一多,活人的账也就乱了。而活人的账一乱,天下必定大乱。”

    絮儿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些,忽觉新奇又有道理。她贴近一些,“如今要加征赋税,可见活人的账要乱,难不成由着他们乱下去?”

    见她眸色恳切,与往日懵懂的眼神不同,李辞忽而沉下嗓子,“谁让你问这些的?”

    问得絮儿一怔,挠着头道:“往前上学读过一些书,书里写得不甚清楚,是我自己要问。”

    李辞沉舒一口气,泄了气似的,“这不该你我操心,自有圣上与内阁担着。”

    “如何不操心?”絮儿反问。

    “黄河受灾的流民已然进了京,就是城外普通的庄稼户,也因连年灾荒吃不饱饭。你是没见到那些瘦得皮包骨头的人。京师繁华之地尚且如此,不敢想象其他地方的百姓如何。”

    絮儿就是这样的性情,天生的善种。

    小时候在夜市吃饭,如果旁边站着讨钱的老人,横竖一口都吞不下。她没办法忽略穷困的人,独自享受生活。

    李辞见她怄得眼风似刀,似乎嫌弃他的淡漠。她与寻常闺阁女儿不同,对民生疾苦有天然的关切。

    对比内阁里那些养了四五房小妾,屯田数万亩的老头子来说,絮儿更像个正儿八经的士大夫。

    他忽然对絮儿有了崭新的看法,剥离她是个女人的事实,也是他可交心的伙伴。

    “那你说,这般状况朝廷该如何作为?”李辞提着心神端详絮儿,生怕错过她任何精彩的表情。

    絮儿指端揉着太阳穴,喃喃道:“到底是缺银子,无非开源节流两项。”

    “开源么,往没受灾的地方筹集银钱粮食,朝廷下令褒奖捐钱的富户,号召全国人民购买良商的货物。如此商人得了利,朝廷有了银子,灾区有了粮食,岂不是皆大欢喜。”

    “节流么,总归是宫里与各级大小官吏削减用度,皇上皇后以身作则,内阁大臣随后,必定能感召天下。”

    絮儿为什么如此清楚?穿越前看的那本古言,女主就这样在皇上面前说过,获得皇上乃至内阁大臣的赞赏。

    李辞暗窥她两眼,随口赞道:“法子自然是好法子。”

    继而叹息,“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。单是朝廷奖励商户捐银子,已难于登天。这些年灾祸不断,粮食一天一个价,皇上轻飘飘题几个字的匾额,哪里能打动重利的商人。”

    “商人向来只关心银子,谁家坐江山,谁人当皇帝,倒不紧要。改朝换代人家照常经营,不过是银锭底下换个印戳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更别说号召百姓购买捐款商户货品,削减宫中与官吏薪俸之事。从内阁拟旨到推行,没有三五年落不下去。落下去地方也不见得照办,办也不见得能办好,办好也不见得顺利收上银钱。届时该赈济的人早变鬼了。”

    絮儿难掩失望,肩膀一松靠在雕花床柱,“真就看着人这样死了么?”

    李辞盯着昏暗的纱帐,“有法子,就看皇上肯不肯了。”

    他讳莫如深掐住话题,絮儿听那语气里似有谋断,脱口而出道:“王爷,你该做皇帝的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发自真心。这些日子替李辞整理书架,发现他写了好些方策,有疏通河道的,有粮税改革的,有边境战事的……

    密密麻麻的小楷,层层叠叠摞在书架。絮儿虽不全然认得,也知一字一句,皆是他为国家倾注的心血。

    絮儿说得认真,和缓的嗓音似有千钧之力,拽着李辞的心往上提了提。

    他故意回避,“大位传承,岂能妄言。在我跟前说说就罢了,仔细在外祸从口出。”

    絮儿狡黠地笑了笑,“那我闯了祸,你是管还是不管?”

    “不管。”李辞忙应,言语间夹杂无奈,“如今自顾不暇,哪有本事护你?望你谨慎行事,不要闯祸。”

    絮儿对着纱帐翻了个白眼,真是个冷心冷肺的家伙。

    谁要他护着了?不过是想听句好听话。

    这些日子勤勤恳恳照顾他,在外百般维护他,他竟一点感恩都没有。

    管他做不做皇帝,带集美离开才是要紧。

    既要走,先搞定盘缠花销。她收起嫌弃,转了个乖巧笑脸,“王爷,上回萧云画给你的那卷书,借我看两天成不?”

    “今儿刮的什么风,我们齐王妃竟要看书。”李辞不说同意也不说拒绝,阴阳怪气的口吻。

    絮儿不做理会,笑道:“近朱者赤嘛,王爷饱读诗书,我该见贤思齐才是。”

    说罢喜滋滋提裙去书架翻找,李辞心内渐暖。如今又是替他攒名声,又是主动看他喜欢的书。

    说明她心里有他,应该不会走了。

    哪里知道絮儿拿到书后,立马找陆展托人放话,说手上有一卷祖传的宋龙舒本《王文公文集》,急于脱手。

    不日真给白家打听到,月儿兴奋得直打转,“快带我去见那个卖书人。”

    白老爷不敢大意,派管家亲自跟着,又点了四五精壮小厮,三四个老道婆子,两个小丫头同去。

    一行人堵在聚仙楼客栈门前,领头是个戴着惟帽的姑娘,那阵仗不像找人,反像哪家少夫人来捉奸。

    掌柜的将人请进上房,白家管家推门,迎月儿坐定。见榻上坐着位相公,年纪二十上下,生的是品貌风流,端的是斯文儒雅,穿件墨绿软缎直身,簌啦抖开把折扇,竟是赵子昂的真迹。

    隔着惟帽缝隙,月儿瞥见对方一派潇洒,正有些心猿意马,却听那相公说道:“你们要买书?俺听说。”

    浓厚山东口音。

    没等月儿从惊骇中回神,那相公从包袱里拿出个锦盒,“这书可是俺大妗子的陪嫁宝贝,有人出四千五银子都不敢卖,怕大妗子捶俺心口窝。倘若诚心要,先交一千两定钱,找信得过的先生验妥了再付四千,咋样?”

    月儿的贴身丫鬟道:“先生就不必找,我们小姐看过的书比寻常读书人还多呢。”

    说得月儿轻挪腰肢,有些抑制不住的得意,“小官人手上的真是宋龙舒本?可否先让小女查看。不是信不过您,不过市面上鱼龙混杂,验准了再付钱稳妥些。放心,我们是爽快人家,必定不让官人吃亏。”

    如此说下,月儿验了书付了款,又叫那山东相公写了张条子,找他在京的亲戚做保山,可谓万无一失。

    白老爷连声夸赞她办事妥帖,随口答应明年开春,做主向宁策提他们的婚事。

    这厢入夜,白太太挑亮灯芯,将那本书翻来翻去地看,横竖看不出哪里值五千两银子。

    “我说老爷,咱们月儿不会被歹人骗了吧,这哪里值五千两呀。”

    白老爷这日已经可以下床,歪在榻上与她对坐,拿着牙签剔牙,往旁呸了声。

    “能让王爷看中的东西,哪个不是值钱家伙?何况这东西难得,纵使有钱也买不来。我这个岳父的情,他齐王不得不领。”

    说起来又恨白太太目光短浅,少不得奚落两句,逞一逞爷们儿威风,“你妇人家家晓得什么。之前那乔大人,一千两银子就想娶絮丫头做填房,一点子钱就把你心眼蒙了。倘或我不及时拦下,你哪有皇帝亲戚可以做?”

    说得白太太高耸的颧骨挤出两团笑,“要不说你能耐呢。你预备哪天送去?”

    “不年不节,我一个长辈巴结他做什么?没几月便是他生辰,待他生辰送了他,算是我做岳丈的心意。”

    白老爷倒榻歇息,烛火照得满室喜色,给他勾出个美妙梦境。他早有盘算,五千两整治钱衙内到底不合算。

    近来听闻有门路能买官,要让齐王给他个官做做。只有自己当官,往后才能不用看人脸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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