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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主任咂了咂嘴:“我不管?什么都不插手?”
纪元海心中一动,点点头,跟着白主任两人走在菜市场边缘。
我眼里面没有钱,难道还要有你这个试图压榨我的老板?
第二天,刘香兰闷闷不乐地回来,告诉纪元海姓高的心情很好,今天还喝了点酒。
纪元海第二天去铺子里面看花草,发现高大明的确挺沮丧,眼睛里面带着血丝。
“要是真的能这样,我就放心了……”
纪元海笑着摇摇头:“高哥,话就到这里吧,再多了伤和气。”
“盈利不错,是因为高大明吗?还是因为您?”纪元海问道。
“就像是现在的高大明,看上去占了便宜;就凭他这点道行,要是能动了白泥鳅,我感觉那才叫邪门。”
“刚把铺子收回手里面,就想要削你的钱,还说你的经验不够。”
“他说的话,我对你说了,我是得罪他;我要是不对你说,我是得罪你,你说这可怎么说才好?”
这俩乡下人,准是知道怕了!
纪元海看着这跟炸了毛一样的刘香兰,满嘴里没素质,却是最朴素的关心和担忧,也是笑了笑。
“元海,你说高大明真的是高兴太早了吗?还会不会再压咱们的工资?”
这下好了,我一个人也不用,我的花草铺子就是我自己的,一分钱也不用出,谁也抢不走!
“实在不行,我也可以不干了……”
纪元海看着高大明的笑容,心中着实有些意想不到。
“还要啊?已经不少了,这铺子现在盈利不错的。”白主任笑吟吟说道。
出了这条街,刘香兰就忍不住了:“元海,伱咋还答应了?这孬种不是个好东西啊!”
“这孬种咋不让白主任吓死!”
“从头算的意思是,咱们过去几个月,就当不认识这个高大明,该怎么办就怎么办。”
第四天,纪元海和刘香兰依旧没来。
高大明果然参与进去了,胆子还不小。
听纪元海这么说了,还有一样至关重要的底牌,陆荷苓和刘香兰才都释然。
“真是放他奶奶的屁吧!要没有元海你撑着,这生意能起来?这口碑能起来?他高大明这个孬种狗屁不通,被白主任吓得屁滚尿流,现在倒是抖起来了!”
纪元海笑了笑:“高哥,你这话我怎么回答啊?”
刘香兰提着暖壶问他:“水凉了没有?我给你兑一点热乎的?”
俯视着高大明这张胖脸。
纪元海立刻察觉到高大明的态度隐约有点奇怪——他还真知道,而且白主任位置动摇了,还真的和这件事有关。
你们他妈的倒是给我喝啊!
“小纪,这铺子让刘香兰接了,你感觉,怎么样?”
纪元海把搪瓷缸子放在一旁,不紧不慢站起来。
正像是王老说的那样,他胆子并不大。
“咱们这么多天的交情——”
白主任安然无事的那一刻,高大明怎么样,就已经不需要纪元海去考虑了,整件事是已经定下了基调。
纪元海对高大明笑了笑,忽然脸色一沉,开口呵斥:“滚!”
“你……你别想打人啊!”
纪元海一脸意外:“咦,高哥,你不是说咱们的交情重新开始算吗?”
高大明面红耳赤,小声道:“四十块钱的确太多了,真的太多了,我这也是小本生意,真的……不赚钱……”
白主任却是笑道:“我没这个精力再绕圈子了,说你的想法吧。”
“就是说!真真的吓我一跳,这好几天吃不好睡不着!”刘香兰拍着胸口鼓荡,心有余悸地说道。
白主任表面微笑着,心中却在暗想:这样虽然吃了亏,从另一面考虑,纪元海这小子也算是帮我解决了麻烦。
纪元海摇摇头:“别着急,这事情可还不算完,他高兴的太早了。”
刘香兰笑着看他一眼,给他兑了热水,又开始忙碌。
纪元海微笑:“那盈利方面您就放心,我必然全力经营,账本也定期让您过目。”
高大明被他这般俯视着,有一种莫名的被羞辱感,忍不住叫道:“你不就是会种花草吗?有什么难的?我看我也会!”
有了纪元海的保证,刘香兰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,紧接着每天去县城,也就不再每天在意高大明的表现。
所以这一次纪元海试探成功了,完全成功了。
随后又说道:“元海,你既然这么厉害,原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听你说起来?比如原来跟姓白的时候,你也可以用这样的方法要一个高价啊。”
“啥都不知道,以后咋挣钱?”
菜市场临着一条小河,味道可想而知,但是两人此刻便是沿着河慢慢走着。
刘香兰是听不懂纪元海的话里面意思,不过这一点儿也不妨碍她愿意相信纪元海。
显然他考虑到纪元海和刘香兰原来都只是生产队社员,给四十块钱太多了,决定下个月开始给二十五块钱。
高大明凑过来,小声问纪元海:“小纪,刚才,那个姓白的找你说什么了?”
面上不动声色,对高大明恭喜道:“看来这铺子该是谁的,就是谁的,真正的东家到底还是东家。”
白主任笑了笑:“你想分多少?”
“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,但我知道您受了风波,肯定要安稳。”纪元海平静地说道。
“往后咱们可得好好干活,重新算起。”
“他那一摊子,我能让他花草都活了,也能让他花草都死了。”
高大明笑道:“那谁知道?”
见到白主任后,高大明便直接缩回屋里面,再也没敢露头。
纪元海忍不住笑了:“这个月不降了,下个月再说,对吧?”
纪元海也很直接:“钱怎么分?”
姓白的泥鳅,滑不溜手,又谨慎的很,怎么就栽了?
刚才跟白主任交谈,纪元海大胆试探了一下,倒是真占到了便宜。
中午时候,一个满脸微笑的人来买松树盆景。
他若是用这件事拿捏我,我得好好提醒他,纪元海是他爹的花匠,如今却是花草铺子的当家……现在巧取豪夺嫌疑最大的,可不仅仅是我,还有他家。
纪元海和陆荷苓劝她,她也没改主意,只是答应距离远远的,有事就跑,坚决不掺和更进一步的事情。
他顿时浑身一抖:“不要打人,不要打人!我走就是了!”
纪元海回到花草铺,拿起搪瓷缸子继续喝水。
纪元海淡淡说道:“高大明,你是真没有自知之明。”
赫然正是白主任。
“你不就是要钱吗?”高大明忍不住又说了一句。
“三条腿的蛤蟆难找,两条腿的人有的是,你不想干可以滚蛋,有的是人想干!”
又想到自己今日狼狈的起因,白主任眼中冰冷:操他妈的高大明,竟敢自作聪明,溅我一身脏水。
刘香兰在一旁听着,忍不住说道:“出来赚工钱,不要钱要啥!你要是不要钱,把钱都拿出来给我!”
白主任的眼睛迅速眯起,盯着纪元海:“你知道了什么?”
结果非常喜人。
白主任看了纪元海有一会儿,又沉思了良久,笑了一声:“就按你的想法来。”
所以纪元海不问了,也不说了。
纪元海在的时候,你们不是一个个挺水灵的吗!
王文博可是有点若隐若现的,不好揣测是什么意思。
白主任笑了笑,对着松树盆景挑挑拣拣,最后也没有要,而是看向纪元海:“小纪,来,跟我聊聊天。”
“就算是花草铺子干不下去,生活又不是不能继续;先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,其他的以后再说。”
陆荷苓倒是劝说她,这些钱说起来对生产队社员来说也是不少了。再说了纪元海既然有判断,就等等再看吧。
高大明默然一下,随后有些恼羞成怒:“小纪,你要是这样说,算我看错了你!你这个人,眼里面只有钱啊!”